好,辛苦了。”林与鹤说,“哥哥再见。”
陆难说:“晚安,宁宁。”
林与鹤的动作顿了一下,才将电话挂掉。
陆先生的音色很醇,林与鹤对好听的声音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,他妈妈的声音就很好听。
但妈妈的声音很温柔,陆先生却是偏冷淡的那种,标准的男低音,磁性到震得耳根都发痒。
林与鹤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把这两个声线联系在一起。
或许是那声太久没人叫过的“宁宁”。
而且他说的是“再见”,陆先生却回了一声“晚安”。
之前林与鹤就发现了,陆先生并没有他预想中的那么冷淡。两人联系虽然不多,但每次交谈,气氛都不会沉闷,陆难会主动和他说话,有时还意外地体贴。
林与鹤捏了捏自己冰凉的鼻尖,缓缓吸了口气,
冬夜的空气,一路凉到心口,却也能让人清醒。
天已经很晚了,连月光都褪成了黯淡的霜白色。夜幕凝成黑色的冰,轻浅的光落在林与鹤脸上,勾勒出温柔的轮廓,让他愈发不染凡尘。
风很冷,林与鹤却像感觉不到一般,若有所思地握着手机,一直没有动。
站了好一会儿,直到掌心被一直握在手中的乌木硌得发疼,林与鹤才回过神来。
他低头看了看屏幕,手机感应到视线直接亮起解锁,屏幕上显示的还是刚才的通话记录。
林与鹤盯着通话记录看了一眼,才收回了手机。
他正要转身回去,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动静,有其他人走上了天台。
林与鹤回头望过去,不由意外:“回溪?”
他看见沈回溪并没有戴耳机,看起来不像是来天台打电话的样子。
“你怎么上来了?”
“来找你。”
沈回溪走过来,看着林与鹤被冻到苍白的面色,皱了皱眉:“这么冷的天,你怎么还待在室外?”
“刚打了个电话,”林与鹤问,“找我有事?”
“去里面说。”
沈回溪把林与鹤带到了楼梯间。这个时间,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,有电梯能使用,楼梯间里更空荡。
林与鹤刚刚不觉,现在反应过来,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冻透了。
他朝冻僵的双手哈了口气,问:“怎么了?”
沈回溪似是觉得有些难以开口,斟酌了一下,才道:“我今天回家了一趟。”
林与鹤点了点头。
他知道沈回溪家在燕城,也知道对方家境很好,之前沈回溪过生日,他们几个还去他家的别墅参加过生日会。
沈回溪看着他:“我拿到了一份邀请函,明天的。”
林与鹤察觉了不对劲,隐隐生出些预感来。
“……什么邀请函?”
果然,沈回溪道:“订婚宴的邀请,陆难先生……和你的。”
楼梯间里蓦地沉默下来,一片寂静,只能听见窗外隐隐呼啸的风声。
林与鹤张了张唇,几次想说话,却又有些难以开口。
结婚的事,他还没和同学们提起过。
最后还是沈回溪先道:“周三考完那天,来学校找你的也是他吧?”
林与鹤点头:“对。”
“你和他……你们……”
饶是已经见惯了各种协议夫妻,但当这种事真正发生在年轻的舍友身上时,沈回溪一时也有些语塞。
关于这场婚事,他知道得太多,反而不敢在林与鹤面前开口了。
沈回溪抹了把脸,最后还是道:“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,就,你知道陆董的年龄吗?”
林与鹤抿了抿唇:“三十一。”
沈回溪道:“嗯,他比我们大十岁。”
十岁其实也算不上太大的差距。但甄凌说得对,他们这个二十出头的年龄,考虑结婚的人很少。但是三十岁不一样,三十岁意味着早已驾轻就熟、一切尽在掌握。
这是一场注定不会公正的匹配。
沈回溪无声地叹了口气,不再继续问了。
他换了个轻松的表情,问:“明天是吧,你要几点出门?”
林与鹤低声道:“早上七点。”
沈回溪点头:“行。”
同窗四年,他清楚林与鹤的家庭背景,了解吴家的情况,也知道对方从来没接触过那个圈子。
那些所谓